2011年9月23日 星期五

Miserable


今日本來約了郭小霖晚飯,怎料他臨時有事只好取消。下午他說晚飯前還有一點時間,撩我 happy hour,因為我不甘心只能「攝」一個小時,就一口拒絕,不過轉頭又很乞人憎地問他可不可以用那一個小時送我回家。奸計得逞,郭小霖說今次他的車泊了在一個很坎坷的地方。我真的很喜歡他用坎坷去形容一個車位。OK,那個坎坷的地方在南昌站。是這樣的,他的習慣是把車泊在奧運站然後撘兩個站到香港站。因為有一個早上奧運站沒泊位而同一時間他發現日泊由$70 加到 $80,所以憤而轉去泊南昌。郭小霖說,如果早知會約我就不會泊南昌站。「你不覺得這個地方很 miserable 的嗎?」他說。

坎坷和 miserable,我不知道會不會有冒犯的成份,但我和郭小霖都曾經 miserable 過,我們都曾經在那條水平線下,跨過了,才笑得出。所以那種笑得出不是恥笑,只是我們慶幸,我們已經離開;我們不介意回去,但是已經不需要被迫留在那裡,正如郭小霖說,他也只是泊一架車罷了,而且那是他的選擇。我們常常都說,不是要揮金如土,但我們要的是有得揀(P.S. 犀利的是當我向阿瓜提起這個原則時,他也深表認同,而阿瓜,是家住清水灣獨立屋的,他都「想有得揀」ummmm...我只是覺得──好──犀──利──)

當然郭小霖和我的水平線不一樣,我的選擇跟郭小霖的選擇都不一樣。但是我想我們都能明白 miserable 是甚麼,那是跨越水平線之後才體會到的猶有餘悸。其實我所跨過的水平線,一杯 starbucks罷了、或者 Zara trf 系列的衣服,和返屯門的八折的,在我還是月薪10,300 元的日子,那些並不是想也不用想就消費的項目。現在我要左度右度的,是一支 900 多元的 Hermes 香水。我之前說過的,我要做個會噴香水的女孩,那是多於噴香水的一件事情。要由頭靚到落腳趾尾,不單是靚鞋靚袋靚 accessories,那些 recurring 的消費包括護膚品化妝品 facial 修手修腳整頭髮噴香水,那就是我新的水平線。這些事情說來很物質,但都很實質,我不是看到戶口有很多個零就會很開心的人,我會開心的話,是背後我可以品嚐的生活,不一定所有吃用住都要貴貴貴貴貴,我要買的只是有得揀,揀靚、揀有 heart、揀有 quality...

未跨越那條水平線以前,我沒有想過那是 miserable 的,至少以前不會因為不可以常常去 starbucks 覺得很 miserable,這是件好事,我只是喜歡進步的感覺,我都說過,我是走出了一步、就知道到自己要再走遠一點的人。Starbucks 到今時今日於我仍然有作為獎品的意義,雖然我已經可以毫無障礙地得到,但是就是為了這種輕鬆,每一次我都會 appreciate,這是我想要的生活。

或者,說得上 miserable,我並不單是在向前跑,我必需承認我還有逃走的心態。事實上miserable 的世界一直在我身邊,我沒辦法也不應該嘗試去改變。從冰島回來我做了一次 hair treatment 加剪頭髮,要 $800,很正常的價錢;爸爸每兩個月去深圳剪一次頭髮,每次 $5。我去一次 salon 足夠爸爸剪 26 年頭髮。這不是爸爸會覺得 miserable,是我、我不要用 $5 剪頭髮,當然這是極端的例子。我實在很討厭要慳,很害怕要慳,我好想賴那是爸爸給的陰影,某程度來說我仍是個頗慳的人,卻和我現在的生活充滿矛盾。所以,miserable 的是我,我不知道這種恐慌到甚麼時候才可以真正獲得解決。

究竟我要到達那一條水平線我才會覺得滿足,或者現在我已經很接近,又或者我還沒有看到。Anyway,我還是再努力一點再說吧!

2011年9月7日 星期三

我不會綁鞋帶



我不會綁鞋帶

這次我穿著去冰島的球鞋,鞋帶特別容易鬆脫,幾乎每半小時就要蹲下來再綁一次。他們說我不懂得綁鞋帶,是的,我綁鞋帶的方法跟其他人的不一樣,也許是個差的綁鞋帶方法。

六年前,我也是穿著這雙球鞋和當時還沒分手的男朋友去北海道,那時候他忍不住蹲下來一邊替我綁好鞋帶,一邊向我示範正確的綁鞋帶的方法。六年後,天使好朋友又教我綁鞋帶。其實我是故意不去學懂的。因為我喜歡那種被照顧的感覺,他們教我綁鞋帶的時候,我覺得很幸福。我不是所有事情都要別人照顧,只是綁鞋帶這件事情,是我特地留起來讓自己感受還沒長大的感覺的信物。(我不久前才知道有些女人要男人替她們拿手袋也是為了那種被照顧的感覺,不過我真的不能接受男人拿個完全不襯的女人手袋──不是唔型,是核突呀!男女各扣至少60分的!Please stop doing it!!)我絕不是喜歡男人替我綁鞋帶,我不是要人服待,我只是喜歡他們把我當小女孩般,他甚至不需要很耐心的教我綁,因為我根本不是學不懂,我只是想在某些我喜歡的人面前很真實地無知一下罷了。

不懂綁鞋帶是有心,但是有好些事情我是真低能的,低能得過份,有時也令我有點面紅耳熱,先不說電腦電話的常識,我對電器也是非常 handicapped 的,在酒店的時候,我跟搖控玩了幾分鐘才成功找到 DVD 的頻道,還有最簡單的電熱水壺,我可以因為找不到它唯一一個煲水掣而要放棄煲水的,回想起來都冒汗(因為似乎已經超出了低能的程度)...不過大抵我有種機器是屬於男人的範疇的信念,大部分時候我都不為此感到慚愧,基本上我覺得女人還是不懂男人的事情比較可愛,所以我也很少掩飾──見識過我的低能的人也許並不這麼認為。

但是還有一些事情,我是很介意自己不懂的。近年才認識我的人,也許很難想像我到20歲才認識 LV,24歲才認識 BMW;我到小學三、四年級都不懂開的士(/私家車──不過小時候我根本沒機會坐私家車)的門,到中一才知道意粉應該用叉捲住吃。雖然那些事情過去了,其實相同性質的事還繼續發生著。我不會輕易跟人說起,因為那些是我尚未康復的瘡疤。

曾經有一個人,他讓我很放心地告訴他的士和意粉的事情,那時他只是很簡單地說,沒有人一出生就懂這些的。後來,我愛上那人,不過我卻沒法再很坦然的告訴他我更多的無知,或者因為要顧及形象,最真實的原因其實是因為我知道他不愛我。
                                 
我很努力去學,但我仍然有太多的無知,有些時候我不需要扮那些無知都不明顯,有些時候我卻掩飾得很辛苦。如果有個人,他不介意我不懂綁鞋帶,不介意我不懂電腦電噐,如果我不介意在他面前暴露我的無知,如果他還樂意告訴我他懂得的故事..這次,如果我愛上了 Mr. Toothpaste,就是因為這些。

2011年9月4日 星期日

我想做個會噴香水的女孩



2009年8月30日,我在 Facebook 張貼了以下一張 Note

「我們分手吧

情況就好似,我同一個男仔拍左五年拖,個男仔都算幾好,但我慢慢發現我唔想再為佢付出咁多,因為這已經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因為外面有更加吸引我的花花世界;我都知道只要我再努力多一點點,只是一點點,我便可以得到這個都算不錯的男仔,但原來佢根本唔係我需要嘅野,咁我又何必逼自己繼續辛苦經營下去。

只是,五年的精神、時間、心機,我都覺得好可惜,有種很不捨得的心情,甚至有點心痛。我以前有個名叫熱鬥小馬,真的很少不能完成自己要完成的事,即使有多麼理性的分析支持,仍然難免有一段時間的沮喪。不過,人越大,越知道甚麼是適當的時候放手。從來,我都不太缺乏愛和不愛的勇氣。

LLB,我們分手吧。」

今日,我又將要重投 LLB 的懷抱,我不知道這次可不可以和它開花結果,不過至少這次我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回去。

天使來了冰島的旅行,他大大推開了我那一扇開始鋪塵的窗。我是這兩年才把那窗打開了一點點的,最初的時候很興奮,因為我終於有工作和讀書以外的世界,劇場的一切、tenniswakeboard,縱使我學得不好,至少我在做我喜歡的事情,還有音樂和其他我以前沒什麼機會接觸的東西。可是,近來我又開始覺得悶。那窗外的世界停頓下來,或者因為我不夠用功,又或者因為我的力量實在有限,我沒法把窗再推開。我認為自己只能擁有那一點點,但是天使替我把它打開了,我的生命又充滿陽光。天使提醒我,相對我對世界的好奇,我的行動還不足夠。所以我才要回去讀書,我需要改變一些基本條件。可能這只是一時衝動而已,但是足夠叫我站起來,不再靜靜地待在那裡。

天使要走了,或者他回來的時候,我會彈一點 keyboard也能打像樣一點的 tennis、和 snooker或者填好了一些詞、改好了劇本,又或者什麼都不會改變,我仍然是什麼都不懂,什麼都沒完成,不過至少我這刻的感覺很積極,所以無論如何,謝謝天使。

天使,我開始留意歌曲裡每件樂器各自的角色,我開始留意體育消息,我想試和玩更多不同的東西(雖然練習仍然是最大的敵人),我想做個會噴香水的女孩,一直都想的。

2011年9月3日 星期六

Workcamp - I should have done it at 20



抵埗的第一晚是零晨時份,在機場巴士上遇到兩個台灣女孩,她們看到我手上的資料知道我同是前往 SEEDS guest house,這樣就碰到了我的第一二個營友,很乖乖的大學女生,我本來有點害怕要在夜深推著行李走幾個陌生的街口,還好有她們陪我。到了 guest house 的門口,正找尋密碼鎖匙盒的位置,門就打開了,是個很熱心的美國男生,他也是剛到,其他人都睡了,屋內的安排我們都不知道。經過一整天的航程,而且差點在機艙渴死的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找到個沒人的床位躺下,總算可以安頓下來。

也不知睡了多久,聽到房間裡的人聲,我爬起來看見房內男男女女很多人在走來走去,於是我也起床梳洗。梳洗完畢,有個男孩和我説話,他來自西班牙,17歲,長得像Justin Bieber,是個看上去像只有13歲的陽光男孩。當我告訴他我31歲的時候,他呆了一下,笑說沒關係──鬼仔嘛、我真的相信他是完全不當一回事的,所以自己也不介意了(在香港可是有點介意的),和他同行的朋友也是來自西班牙,18歲。由於 workcamp 在傍晚才開始,我們就出去找 internet café,一個韓國女孩也加入,她22歲。我對他們說我想我應該是 workcamp 裡年紀最大的人了,她很自然的回答說:「Yeswe are young。」OKI KNOW!...其實我很欣賞他們的態度,他們appreciate 自己的年輕,享受探索生命裡的一切可能性,而且對未來充滿期待。回想我22歲的時候,好像總是憂心忡忡、關於工作、關於讀書,總之不停追追趕趕的,生活裡沒有夢。尚幸這幾年我總算做了些自己喜歡的事,給自己的生命保住一點熱度。

之後我們又在街上遇到一些同一個 workcamp 的朋友,一群人漫無目的地在市內遊遊蕩蕩,我跟他們走散了,就一個人去了搭巴士,雖然有點手忙腳亂,但是最後成功找到電訊公司弄好電話卡,真的很興奮。終於我向自己證明了其實我也可以一個人去旅行的。

到了集合的時間,我們花了個多小時收錢、搬行李走10多分鐘到睡覺的地方,又再走10多分鐘到煮食和進餐的地方,一些簡單的介紹之後,時間已經差不多9時。我又累又餓,但是完全沒有開飯和可以去洗澡的跡象。熬過長途機又走了一整天,加上臨出發前病了,咳嗽加上喉嚨和聲帶發炎,我的頭開始痛。這個時候終於有人問到洗澡的安排,我還以為自己聽錯,我們要到公共泳池的浴室洗澡!不是吧?!即是要在明天早餐時間前完成洗澡,還要揹著所有東西在睡覺、煮食和洗澡的地方走來走去,因為我們有22個人而鎖匙只有一條!

差不多半夜一點我們才完成晚餐和洗碟,這就是我的第一天的冰島 workcamp。我們以後就每天分組輪流做早午晚餐和之後的清潔工作,有幾天我站在廚房洗了兩小時碟。

其實出發前已經清楚知道這是 workcamp、不是廉價旅行,多少也做了心理準備不會吃好住好,不過就是沒料到我會被洗碟難倒──不是洗碟,而是「浪費時間」的生活:集合、煮飯、吃飯、洗碟,一天循環兩次半(早餐算半次),每次三小時。在睡覺、煮食和洗澡的地方每天來回走幾次,中間有的空閒時間就到書店裡坐,因為首都 walking distance 的幾條街我們頭三天就看夠影夠了。還有很多等的時間,因為人多,人多時最常出現的問題就是沒人出意見,就大夥人站在那兒等,不知道要做什麼、不知道要等誰,我請了13天半假竟然這樣在冰島「虛渡光陰」!!

不過我後來我發現或者只有我一個人最需要按捺住自己的焦急,這是我跟他們的最大分別:我對時間緊張因為我沒有時間,我會用錢解決問題,他們是學生,沒有錢卻有很多的時間。無論如何,要不是無聊,我不會有機會跟他們不著邊際的談天、學學 Flamenco、學學其他語言的數字、我愛你的說法、說說音樂、說說電影、或者八卦營內誰跟誰在 flirt我想他們大抵很多都是成績優異的學生,Justin Bieber 將進法學院、他要做法官,他的朋友將讀翻譯和國際關係、想做外交官,也有其他人想做律師、作家、醫生、電影人...無論是否成功,我相信他們的生命將會很精彩,至少他們在18歲的時候就來了這個 workcamp,我也來了,來得很遲,不過總算來了。